当白燕升在《艺术人生》中被问及 “为何在 2015 年巅峰期突然离开《梨园春》”。
这个曾被戏迷称为 “戏曲界定海神针” 的主持人放下茶杯,目光灼灼:“有些伤口,时间越久越清晰。
这句迟到十年的独白,像一把锋利的醒木拍在戏台上,让无数守着电视机长大的戏迷惊觉:那个曾让河南梆子响遍大街小巷的《梨园春》,早已在收视率的狂欢中,弄丢了戏曲的魂。
2001 年,白燕升带着央视《戏曲采风》的光环加盟《梨园春》时,这档创办五年的地方节目正陷入 “中年危机”。
他做的第一件事,是把化妆间变成 “戏曲课堂”,每天提前两小时给主持人和选手讲解《赵氏孤儿》的历史背景、《程婴救孤》的唱腔韵味。
2003 年春节特别节目,他穿着长衫站在开封铁塔下,用 40 分钟讲透《穆桂英挂帅》的 “帅” 字精髓,当晚收视率飙升至 7.8%,创下地方戏曲节目纪录。
2005 年,山东梆子传承人刘桂松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登上舞台,白燕升不仅全程用方言互动,还在片尾字幕打出 “全省仅存 5 位传承人” 的字幕,让这个差点失传的剧种获得 300 万元保护资金。
8 年间,他培养出 17 位 “明星擂主”,其中王红丽带着《铡刀下的红梅》登上春晚,成为河南戏曲的新名片。
戏迷们记得,每期节目结束后,他都会站在舞台边,亲手为选手调整水袖 —— 那是戏曲人对后辈最朴素的关爱。
2015 年 3 月,《梨园春》官网突然撤下白燕升的名字,官方称 “主持人身体抱恙”,但知情人透露,真正的导火索是一场火药味十足的导演会。
某白酒品牌冠名后要求增加 “跨界环节”,让网红主播穿着改良戏服唱《说唱脸谱》,白燕升当场拍案:“戏服上的水钻比唱词还亮,这是给戏曲贴创可贴!”
更致命的是,节目组收到赞助商传真:“换掉白燕升,追加 500 万冠名费”—— 这张被白燕升珍藏十年的传线 年的微博长文中曝光,纸页边缘还留着他当年愤怒的指痕。
体制内的 “创新压力” 成了最后一根稻草。时任领导在台务会上拍板:“收视率必须追上《奔跑吧》,传统折子戏太闷,改成电音混搭!”
白燕升力主的 “非遗传承专场” 被毙,反而是 “戏曲 RapBattle” 特辑获批。
他在离职信中写下:“当《三岔口》的武打戏配上电子鼓,当《牡丹亭》的游园惊梦变成灯光秀,戏台就成了没有根基的浮萍。”
离开那天,他悄悄带走了陪伴十年的檀木折扇,扇面上 “守正创新” 四个字,已被岁月磨得发亮。
白燕升在采访中揭露,某期河北梆子选手张桂兰因拒绝签约赞助商经纪公司,即便现场观众投票领先 30%,仍被 “专业评委” 集体判负。
更荒诞的是,擂台背景从 “弘扬民族文化” 变成了滚动的广告屏,连评委席都被保健品品牌冠名,有老艺术家气得当场摔了打分牌:“我们评的是戏,还是金主的脸色?”
数据显示,2015 年节目广告时长比 2010 年增加 45%,而戏曲知识讲解时长缩水 60%。
白燕升首次公开 2015 年台务会记录:某领导在策划会上直言:“豫剧土气,多给越剧、昆曲镜头,年轻人爱看才子佳人。”
这种 “审美霸权” 直接导致河南本地观众流失 40%,更让濒危剧种雪上加霜。
2015 年,河南目连戏传承人李老先生申请 10 分钟展示机会,被以 “收视率低” 拒绝,三个月后含恨离世。
白燕升的声音在采访中哽咽,而节目组当年却给某流量明星的京剧扮相特写留了 8 分钟,镜头扫过精致妆容时,弹幕满是 “好美”。
曾被白燕升力捧的擂主李新伍透露:“现在的选手培训,第一节课不是吊嗓,而是学怎么在镜头前哭着讲身世。”
2015 年后,节目组砍掉 70% 的戏曲导师经费,请来网红教 “戏曲表情管理”,要求 “皱眉要带美瞳线,甩袖要露美甲”。
白燕升曾在后台看到孩子们压腿时刷直播,手机里播放的不是名师教学,而是 “戏曲变装挑战”。
那些曾经在练功房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孩子们,如今对着镜头比心,却忘了 “唱念做打” 才是戏曲的根。
中国戏曲学院数据显示,2025 年报考河南戏曲院校的人数同比下降 23%,招生老师叹气:“孩子们说,电视里的戏曲像网红表演,跟爷爷哼的不一样。”
离开《梨园春》后,白燕升做出惊人之举:卖掉北京学区房,在河北邯郸创办 “燕升国戏堂”。
2023 年,7 岁女孩陈雨桐在国家大剧院表演《卖水》,水袖甩出的那一刻,台下的梅派传人含泪鼓掌:“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台风了,没有滤镜,没有噱头,只有实实在在的童子功。”
2025 年,当《梨园春》推出 “戏曲元宇宙” 特辑,让虚拟主播演绎《花木兰》时,白燕升在抖音开启 “每日一折” 直播。
他穿着家常衬衫,坐在书桌前讲《牡丹亭》:“‘原来姹紫嫣红开遍’,这个‘姹’字要先收气再吐字,就像春天突然撞见满园花开的惊喜。”
10 万人守在直播间,跟着他一句句学念白,有人留言:“第一次知道,戏曲的美藏在咬字里,藏在眼神里,而不是舞台上的 LED 灯。”
全国 348 个戏曲频道,70% 在播放综艺化戏曲,2024 年传统剧目播出时长比 2010 年下降 65%。
在《梨园春》的老家河南,曾经村村都有的戏班,如今只剩不足 50 个,年轻演员纷纷转行做直播,理由很现实:“在台上唱一天,不如直播间喊一句‘家人们下单’赚得多。”
中国戏曲学院教授傅谨感叹:“白燕升离开十年,说破的不仅是一个节目的蜕变,更是传统艺术在流量时代的迷失。
白燕升的十年沉默与一朝坦白,让无数人想起 2006 年那个元宵夜:他站在《梨园春》舞台上,身后是 17 位擂主组成的 “戏曲方阵”,台下是举着灯笼的戏迷。
如今,当他在 “燕升国戏堂” 看着孩子们排练《打猪草》,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泛黄的戏服上,仿佛时光倒流。
这场迟到十年的真相,或许能让我们懂得:真正的文化传承,从来不是舞台上的热闹,而是有人愿意守住那份寂寞,让戏曲的火种,在岁月长河里,永远明亮。
[1]个人抖音:白燕升2024-02-25《#白燕升:往事如烟,人生就是不断地跟一些人一些事说再见的过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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